我所親身經歷的合肥傳銷騙局
這個時代,談到傳銷大家是都色變的,可是即使如此,為什么依然那么多的人在從事著傳銷,每個公民都應該對讓這個社會變得更好進一份責任,這篇文章將試著從一個電影和筆者親身經歷的角度來講述這個時代的傳銷,希望能給更多的人一些警示或者啟發(fā),對這個現(xiàn)象及其中的事實進行理性的看待。
納粹速成,只需五日
時間:1967年4月,地點:加利福尼亞Palo Alto Cubberley高中歷史課,主題:第三帝國。一個學生提了個問題,為什么德國人聲稱,對于屠殺猶太人不知情?為什么無論農民、銀行雇員、教師還是醫(yī)生都聲稱,他們并不知道集中營里發(fā)生的慘劇?Ron Jones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決定,大膽地進行一項實驗。他要重建納粹德國,一個微型的納粹德國,就在他的教室里。他想讓他的學生們親身體會法西斯主義,不僅體會其恐怖,也體會其魅力。星期一,他站在講臺前,不同于以往,他命令他的學生,端正坐姿,抬頭挺胸直背,雙腳平放,雙手背后。
星期二,他踏入教室,迎接他的是一片肅靜。他在黑板上寫下:“紀律鑄造力量”-“團結鑄造力量”,然后開始講課。學生們認真聽講。下課時,他用手做了一個簡短的動作:手臂前伸,手掌先向上,再向下滑出一個曲線。一個波浪。Jones把這個手勢定為班級的問候禮。在學校里和大街上用這個手勢表明身份,身為這場運動的一份子。 Jones把這個問候禮稱為“第三浪”。浪潮總是以三波的形式到來,最后一浪,即第三浪沖上沙灘時是最強勁的。沒有人意識到,這個名稱和“第三帝國”何等相似。
星期三,Jones又開始“布道”了,從行動,投身集體,一直說到自我墮落。他被他自己的話感染了,他搖擺于領袖
星期四,課堂里的人數(shù)已從30人漲到了80人。新來的都逃掉了原本應去的課。Jones宣布,“第三浪”是全國性青年運動的一部分,目的在于促進國內政治體制變革。星期五中午12點,將會由總統(tǒng)候選人正式宣布組織的成立。學校里也會有相應的公告。 一個奇異的巧合讓這個聲明更加可信:時代雜志上整頁刊登了一個名為“第三浪”的木器產品的廣告。學生們被鼓舞了。
“我們差一點就成為了優(yōu)秀的納粹”
星期五中午,學校大禮堂。超過200名學生筆直地端坐在那里,天花板上掛滿了 “第三浪” 寬大的橫幅。Jones作了簡短的致辭,200只手臂對著他舉起,做了“浪潮”問候禮。這場實驗只進行了五天,卻是漫長的五天。Jones給學生們播放了一部關于第三帝國的影片:帝國黨代會、集體、紀律、服從,以及這個集體的所作所為:恐怖、暴力、毒氣室。Ron Jones看著一張張不知所措的臉。最初的那個問題得到了回答。他說:“和德國人一樣,你們也很難承認,竟然做得如此過分,你們不會愿意承認被人操縱,你們不會愿意承認,參與了這場鬧劇。”
這個別具一格的社會學實驗驚世駭俗的證實了極權主義與普通人生活之間的某種必然關系,2008年,年輕的德國導演丹尼斯•甘賽爾將其改編成電影《浪潮》搬上了銀幕,除了把地點從美國換到德國以外,基本上保持了整個事件的真實性(當然結尾與真實情形大相徑庭)。
這篇文章前面引用了woodman和圖賓根木匠兩人的部分文字,對他們表示感謝,以它作為開頭來講后面的故事。
故事,往往說某種并不真切的現(xiàn)實,不真切往往是因為沒經歷,或者是經歷了但走馬觀花,這篇文章用分享我的一些經歷和一些思考,對你而言,權當個故事讀一下吧。
《浪潮》作為一個電影,我們往往都從極權主義,從一個社會學的角度上去理解,去分析,而很少注意為什么是五天形成納粹,而不是一天。
合肥,今天是一個傳銷基地,我去親身經歷了一下傳銷過程,其中的手段確實也是讓人嘆為觀止的。傳統(tǒng)的傳銷式限制人身自由,并有實體的產品,而今天的傳銷不控制人身自由,對你好吃好喝款待,他們不賣商品所以不認為自己是傳“銷”,他們有紀念品所以不認為自己是非法集資,他們認為自己給政府納稅所以他們堅信那被馬克思批駁的“存在即合理”。我呢,是大學同學叫我去的,他家挺不錯的,他爸他姨他哥他叔都在里面,他們都是成功的生意人,非常精明,最吸引我的是他們?yōu)槭裁催x擇了這樣一個機會,這也是我一直想解開的一個問題。
當一個人說大家都不傻的時候,是不是大家真的都傻了
在這里面形形色色的各種人,有高官,有農民,有退學的大學生,有知識分子,有商人,有公務員教師等等。幾乎社會各個群體都在里面能找到,他們有的家庭非常好,有的欠債,但都參與到這個事情當中,他們告訴別人最多的一句話,大家都不傻,別以為自己聰明,想明白再說,看明白再做,沒人讓你參與。
這個過程中,是一個通過暗示來放棄理智的過程。他們“拉人頭”的過程需要七天,他們俗稱七天的生意考察期,這個也是他們行業(yè)的操作規(guī)范。我個人認為他們最精明的地方在于通過七天的流程讓一個新人加入,我不知道在多大程度上他們參考了前面的那個實驗,但彼此共通之處是很多的。
這七天的過程中,他們會告訴你這項生意能掙多少錢,它是不是國家的,是不是合法的,是不是能掙到,是不是能夠持續(xù)的做下去,單純從這四個問題上講沒有特別之處,他們會引導你想這四個問題,思考的過程決定思考的結果,當你思考的過程都被掌控的時候,你的決定便是可以被操控的。
問題出在這“七天”上,七天并不算長,多數(shù)時間七天都在碌碌無為中度過,而在這特殊的七天中,通過不停的人每天跟你聊天,每天四到五個小時,且?guī)闳サ男』锇閺牟桓愣嗾f一句關于這個事情的話,盡量讓你保持對他的信任感。在這個過程中,一開始是反感,這個時候往往通過親情愛情友情把你留住,然后開始逐漸地接受他們的邏輯,他們會提出問題,然后引導你去解決它,他們會分享自己的情感,使得逐漸情感上對他們認同,讓你佩服他們的集體,在他們跟自己的交流中,通過自己的不斷確認,最終去信任這個邏輯,去信任這個故事,去認同這個集體,而這個過程能夠得以完成,最關鍵的不是他們所說的正確性,而是時間,是這個過程,影響一個人,從來不是一個多么復雜的過程。
